蒋春霖愁苦之写,后来居上。这除了艺术的成熟及积累诸因素外,重要的是感受的深化,而感受的深化又表现着才士境遇困顿的现象的加剧。所以,沿流溯讨“士”的发自心底的哀叹,能清晰地了解封建社会日益衰朽而心灵压抑愈烈的轨迹。此词所表现的衰世漂泊的凄苦,具有浓
愁苦之写,后来居上。这除了艺术的成熟及积累诸因素外,重要的是感受的深化,而感受的深化又表现着才士境遇困顿的现象的加剧。所以,沿流溯讨“士”的发自心底的哀叹,能清晰地了解封建社会日益衰朽而心灵压抑愈烈的轨迹。此词所表现的衰世漂泊的凄苦,具有浓重的世纪末情调。警策之句是“化了浮萍也是愁”,这表达的是一种窘迫无路、无法解脱痛苦的极致语。作者心头的凄苦能得化解则尚存生机,还有转机。无以化解,即使转化了仍是愁境甚或更见愁苦,那就不能有什么生趣。结局是一段无异,也不必继续飘泊天涯了。这末两句有回环之势寓于平易语中:飞絮是愁,浮萍是愁,飘荡或衰落,形态虽异,终端一致。在作者看来,飘泊多苦,前途无望,际遇难免,迟“化”不如早“化”,早“化”或还略胜迟“化”,可省却跋涉、遭人摆布之苦。陈廷焯《白雨斋诗话》卷五说得准确:“鹿潭穷愁潦倒,抑郁以终,悲愤慷慨,一发于词,如《卜算子》云云,何其凄怨如此!”
蒋春霖(1818~1868)晚清词人。字鹿潭,江苏江阴人,后居扬州。咸丰中曾官两淮盐大使,遭罢官。一生潦倒,后因情事投水自杀(一说仰药死)。早年工诗,中年一意于词,与纳兰性德、项鸿祚有清代三大词人之称,所作《水云楼词》以身遭咸丰间兵事,特多感伤之音,诗作传世仅数十首,称《水云楼賸稿》。